太阳中队
所爱隔山海,山海亦可平。
2018-04-20  

[FF7 SCS] Razgriz 04

CP: SCS无差    Rating: T

*注意:原著衍生向中篇,时间轴从AC结束开始,中途涉及DC的情节与人物。

*盖亚星的大小实在太谜了just roll with it

>>>前文戳此处

————以下正文————

  cum historia mutat valde Razgriz revelat ipsum daemon scelestus est

  cum potentia caenum daemon fundet mortem in terram deinde moritur

  历史剧变时 拉兹格瑞兹展露其姿 首先是作为黑暗的鬼神

  身为魔鬼 它倾尽力量 将死亡之雨遍洒大地后逝去

  

   04 星之息


  ◆◇

  他原本打算直接掉头北上,那是最快的路,虽然穿过秘银矿洞可能会费点事——原本的顶壁已经坍塌,它变成了一个怪石嶙峋的峡谷。陨石事件过后星球的地貌有很大变化,尤其是米德加周边,山岳挪移,江河改道。东大陆的北部被整个抬高,一部分海洋褪去形成陆桥,将曾经的世界中心与忘却之都连接起来。

  可现在要还这么走,估计麻烦的就不止秘银矿洞了。


  “文森特以前是个塔克斯。”

  ——这个星球上最不可能被监听的人群。

  克劳德拧开芬里尔的可动机构,锵的一声,六刃张开。杰诺瓦细胞又在哔剥作响。太近了,他默默地问自己,我怎么还没疯。


  “所以?”对方明知故问。

  “所以别耍花样。”

  他合上武器。又一声警告性的钝响。


  星球死神坐在后座环住青年的腰,思考着正常情况下出现这种机会——克劳德·斯特莱夫全无防御地把后背暴露给自己的可能性。其几率之低,诱惑之大,像个有去无回的圈套。

  他挨近了些,手臂有意无意描摹着宿敌精练的腰线。毛衣上是干净的肥皂水的味道,很轻很淡,像冬阳。亢奋感在血液中发酵,此刻萨菲罗斯能清晰听到那具温热躯体里有力的心跳。即便被正宗刀贯穿数次,这颗心从未停止过搏动。

  ——他的影子,半身,硬币的反面,月的潮汐。

  有什么东西正在将他浸透。确切而言,从这次荒谬的重逢开始,它就已踏上既定的轨道,如同水渗入岩层,悄然侵蚀着那些隐秘的裂隙。控制欲、占有欲、破坏欲……还有幽暗的最深处潜藏的孤独与恐惧。

  在傲慢的掩护下,它直到很晚才被察觉。

  这将是萨菲罗斯唯一的、也是致命的失算。因为直到崩塌的前一秒,一切看上去都坚不可摧。



  “我并不介意跟你去忘却之都,克劳德,”男人稍微收紧双臂,用上了最熟稔的讽刺语气,“没有谁能审判我。”

  救世主短促地哼了一声。“那就走着瞧。”

  “我们之间是无解的。”

  “闭嘴。”

  引擎的轰鸣盖过了萨菲罗斯接下来的话,尽管青年完全知道他会说什么:

  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。

  你只是个人偶。


  雪亮的车灯劈开夜色,他们将睡梦中的堡垒抛在身后,向西。再过几个小时,太阳就将从背后升起,照亮道路尽头的海,以及那座年轻的城市。

  军港朱农。



  ◆◇

  普里西拉坐在生锈的钢筋上,朝她的朋友招招手。海豚愉快地用背鳍掀动着水面,发出一连串明亮尖锐的叫声。

  女孩笑起来。

  从某个金发特种兵造访过后她就经常这么做。冒险行径让人欢欣鼓舞。她灵巧地向上攀爬,来到塔的最顶端,视线越过破旧的村庄,落在远山与白桦林。三月的风带来万物复苏的生气,像母亲的手梳过头发。普里西拉眯起眼睛,深呼吸。

  比起两年前她个子窜高了一大截,头发也蓄长了。波折的日子才刚告一段落,陨石,然后星痕,但最可怕的还是神罗倒台之后失控的局势。朱农驻军群龙无首,很快,大量精良的武器就开始被倒卖进入民间。星痕越发严重之后,人们为了争夺资源发生过多次械斗,可怕的枪声在街巷里回荡,有人哀哭,有人流血,有人死去。

  总是记忆里背着大剑的士兵在给她勇气。陨石高悬空中的时候,女孩就确信克劳德一定正在某处战斗。只要他还在,她想,这个世界上就至少是有人在做好事的。

  也许他救了谁。也许他救了全世界。


  正在这发呆当儿,女孩的余光扫过曲折的山路。机车在砂石路行驶拉起烟尘,造型彪悍的巨型摩托,骑手一身黑衣,金发耀目。普里西拉的眼睛唰地亮了,她蹿起来,从塔台边角飞快地溜下去。克劳德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来过朱农了,少女却道听途说了不少他的消息——三个月之前他在米德加有过恶战,和巴哈姆特……以及和那个大家都假装忘记的人。大部分故事被口口相传之后夸张到荒谬,所以她很好奇当事人自己会如何叙述。少女揣着惴惴的心沿林地边缘轻盈地跳跃,计算着如何在青年抵达朱农下城前促成一场巧遇。

  脸上突然被滴了温凉的一点。

  嗯……?

  普里西拉用手指抹过那片转瞬消融的雪花,捻了捻,抬头。青空如洗,零星飘着几朵云,一点没有要变天的意思。鼻尖拂过微茫的冰霜气息,她忍不住停下脚步。

  真是怪了。

  下城是从来没有雪的,它们多数只存在于爷爷的唠叨里。更何况现在是三月,林地的野花都已经盛开。少女眼中闪过光影:“……谁?”

  没有回音。微风扬起,像一阵极轻的脚步声。

  她追了过去。



  ◆◇

  单调的白。空气干燥而凝滞,没有大地也没有天空。

  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,”萨菲罗斯幽幽睁眼,“……赛特拉。”

  “是我。”

  意料之外的声音。

  男人偏头,视线扫过他曾经的同僚,仿佛看一个陌生人。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:“克劳德在哪儿?”

  “朱农人多眼杂,犯不着再带个炸弹到处晃悠。”扎克斯把破坏剑扛到肩上,另只手的拇指插在皮质腰带里,坦荡荡端详着面前堕落的英雄。这是自从尼布尔海姆之后他第一次认真面对萨菲罗斯——时间过去了太久,当年印象中的将军尚未淡褪,然而光辉的轮廓投印过去,却只凸显出那人眼里倍加刺目的冷毒。

  “你又能拖得了多久?”

  “不长,就够他跟靓妞搭个讪,”青年没心没肺地咧了咧嘴,“我自己想来而已。”

  这种放松在两人如今的立场映衬下几乎与挑衅无二,萨菲罗斯稍微起了些兴趣。扎克斯·菲尔是个简单的人,但并不意味着对付他也同样简单。他的人就像他的武器,每一刀劈下去都是实的。

  “来给我讲笑话么?省省吧,特种兵菲尔。”

  扎克斯把重心移到后脚,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。“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彻底没救了。”

  星球死神发出低沉的笑声。“这有何意义。”

  “你总觉得自己会赢,萨菲罗斯,可事实上呢?”青年眸中闪过一丝深意,“记忆、同伴、性命、自我……现在你还剩下什么了?”


  莹绿色的瞳孔轻微一紧。


  “好好看看吧,这破地方连棵草都不长!这就是你的世界。”黑发人上前一步,声音转陡,如同一场急雨,“现在你就是道人形的深渊——”

  回答他的是剑鸣。

  正宗刀与破坏剑再度交击。强劲的挥斩自上而下劈在阔刃上,震得扎克斯虎口一麻。

  “只会耍嘴皮子可不太够啊。”那个人讥讽道。

  “……你一无所有,”黑发特种兵堪堪架住长刀,咬紧牙关继续着刚才的话,“最终也什么都不会留下!”


  下一刻,纯白的风景就崩塌了。幻境烟消云散,徒留一声叹息。



  “根本讲不通嘛!”

  闪光的绿丝缠绕过来,扎克斯·菲尔躺了个大字,任由那些柔波托着他起起伏伏。

  “起码帮忙拖延了时间?”爱丽丝没有显现身形,温暖的话音随着溪流游弋,落到他身边,“你太心急了。”

  “抱歉,”青年挫败地嘟囔着,“没忍住。”

  女子就轻轻地笑。


  “他什么都听不进去……明知道这样还去招惹,我也是毫无长进。”

  “知道不行还要尝试,不是很帅气么?”

  几乎能直接想象出女子歪着头的俏皮样子,青年咧了咧嘴:“哎呀,真是想悲观一下都不行。”

  “不行哦,直到胜利都要保持着清爽的笑容。”


  透过溪流仰望太阳的感觉就像置身海底,粼粼的波光摇曳着透下来,与世隔绝的安定明朗。

    “……‘胜利’啊……”

  早就没什么可怨可恨的了。只是扳机扣响之前,还存着同为战士的最后一点惋惜。

  ——好好一个人,怎么就这么毁了呢。扎克斯有一搭没一搭地想。

  曾经千钧的重担压在肩上,他连手都没抖过。结果几行小字,一场大火,所有荣光过往,转头成空。


  

  ◆◇

  普里西拉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。

  他还在昏睡中。眼睫轻微翕动,长长的银发从粗布斗篷的兜帽里倾泻出来,半掩住脸颊,在草地上蜿蜒出优美的弧。斗篷下是怪异的拘束衣,衣服上的皮带被剪掉了,裸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和脚踝。皮肤苍白,几乎看不到血色。

  简直像个活的人偶娃娃。这是少女的第一反应。不,随后她愣愣地想,是“天使”。

  这么个小家伙会幕天席地地躺在密林边缘怎么看都很不正常。普里西拉庆幸自己上午就发现他了,此时饥饿的魔物们大多畏于阳光的威能而蛰伏不动。她小心地往前挪了两步,突然觉察到有什么在闪烁——尚未消融的霜痕还凝结在那个孩子的衣襟上,冰晶折着阳光。

  ……这可是三月阳春。

  是希瓦。普里西拉哆嗦了一下,不是因为冷。

  从把召唤魔石送给克劳德之后,她就再没见过希瓦了。慈爱、引导、钻石之尘。如果自己无法真正发挥她的力量,那么就把魔石送给喜欢的人吧。普里西拉当时是这么考量的。

  所以希瓦应该和克劳德在一块儿才对,怎么会回到这里呢?

  

  “……”

  “啊!不、不好意思!”

  女孩猛跳起来,脸一下子红透。她想得太入神,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醒了。少年有一双过于淡漠的绿瞳,看她手足无措也并不言语。普里西拉绞着十指,不敢靠近又不好走远。

  “呃,这儿挺危险的,就……就是……最好不要在这儿睡觉……”

  被那么双眼睛盯着的感觉有些古怪,女孩说不上来具体缘由。她好容易组织起语言,声音却逐渐地低下去,舌头仿佛打了结。

  那是一种从心底产生的脱力感。好像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一样。

  “……你是迷路了吗?”她还是又硬挤出一句。

  

  少年眨了下眼睛。

  “克劳德带我来的。”

  

  “唉?克劳德吗!”

  不适感突然减轻了很多,普里西拉觉得呼吸都畅快起来。这就不奇怪了,女孩梳理着思路。他看起来受过很重的伤。朱农现在火药味很浓,所以克劳德才临时把他放在城外,让希瓦驱散周围的魔物。

  “他是我的救命恩人!”她露出微笑,靠近过去,向少年伸手,“来,能站起来吗?”

  那个人神色僵了一下,他似乎对这样的友好表示极不习惯。普里西拉也不恼,她索性在旁边坐下了。

  “不要太担心,”女孩努力摆出大姐姐的姿态,“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啦。”

  “朱农昨天半夜突然死了几个人,不知道谁干的。而且他们以前都是军官,在当地的帮派里算有点名望。大家剑拔弩张的,不想卷进去的人都想尽办法地回避。克劳德大概是不想让你有危——”

  她停住了。

  天空中的云被风吹拂,暂时遮住了太阳,在地面投下浅淡的阴影。光照减弱的一瞬,少年的绿瞳里流过荧光。

  “魔晄眼……”

  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目光,银发垂落下来,刚好遮到侧脸。

  

  “你能带我去找他么?”他用无波澜的声音问道。

  

  普里西拉静静地注视了他几秒。

 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接受特种兵实验?神罗难道还贼心不死吗?克劳德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?她意识到自己正徘徊在某个巨大秘密的边缘,并且不想贸然地踩下去。

  

  “好。”少女说。

  

  

  太容易了。

  萨菲罗斯懒散地瞟了眼前面正在带路的孩子。他原本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摄取记忆的,但普里西拉对他没有一点戒备。这个愚蠢的小姑娘一听说自己和克劳德有关,就毫不犹豫地交付了信任,仿佛一本摊开的书。接下来只要稍微施压再加以引导,她就会自动朝自己想要的目标前进。

  救命之恩、祝福、崇拜,还有爱慕。

  死神躲在美丽的假面后,审视着它们,将梦境里短暂的不愉快尽数抛在脑后。

  

  ——把这份纯真的光明在你面前彻底粉碎的话,你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,克劳德?



TBC

*不好意思又拖了很久才更新,三次元面临毕业季,事情蛮多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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